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来源：旃檀精舍禅林网时间：2023-02-16

“人中像”的人中二字意指“人体之中”，旨在表达《华严经》所说的“无等平等妙法界，悉皆充满如来身”、“佛身充满诸法界，普现一切众生前”这些观念，故人中像一定在卢舍那佛的身上描绘法界诸相，以阐明在卢舍那佛的法身中，法界诸像无一不现的道理。基于《华严经》的法界观，在佛像表面刻绘诸世界形象，即卢舍那法界像。借以反映观想所产生的世界形象，实现法界思想的图像化。

一、弗利尔美术馆藏卢舍那佛法界人中像

在弗利尔美术馆的众多佛像中，有一尊残缺佛头的立像非常引人注目。佛像表面上布满了精美的图案，图案有宫殿楼阁和说法图，还有似乎是维摩诘经变图。当时还不知道这就是罕见的“卢舍那佛法界人中像”，仍忍不住从上到下、从前到后把图案拍了个遍。

后来查资料才知道这就是佛教造像中非常奇特的一种形式——“法界人中像”。

法界人中像，也称卢舍那佛法界人中像。造像或者壁画像的一大特征就是在佛像所穿的袈裟上，刻画或描绘着法界诸相的图纹。专家认为这是基于《华严经》的法界观，在卢舍那佛像表面刻绘诸世界形象，用以反映观想所产生的世界形象，实现法界思想的图像化。

存世所见的法界人中像有两种，一种是在圆雕造像上刻画图案，另一种是壁画佛像的法衣上描绘图案。前一种圆雕造像上刻画图案，又有两种形式，一种是用颜色绘制在造像上，另一种是在造像上阴线刻出或者减低浮雕出图案。

弗利尔美术馆所藏法界人中像是在圆雕造像上刻画图案，佛立像头手已缺毁，躯干部分保存完好。袈裟上的图纹十分复杂，可分为九层。胸前第一层有宝树和殿堂，这些殿堂下皆有莲台，双肩各有一飞天。第二层双龙绕山纠缠，向上拱起云彩朵朵，在双龙两侧各有一手捧日月的四臂阿修罗。腰部第三层描绘悉达多太子四门出游，腹部第四层中央有一马，左右的屋宇中有佛与菩萨说法，第五层则是菩萨和弟子礼拜佛塔，第六层有二华丽的台阁院落，第七层是六神王，第八层的右侧画饿鬼，而左侧大半和最下的第九层则作地狱，简而言之，该像正面的第一层代表天界，第二层是阿修罗道，第三至第六层表示人间世，第八、九两层则作饿鬼和地狱道。

二、青州博物馆藏卢舍那法界人中像

1996年，在青州龙兴寺遗址出土的窖藏造像中，绘画和雕刻两种形式的圆雕法界人中像都有发现。2014年底在国博《丝绸之路》展上，展出了其中一尊雕刻图案的法界人中像。

资料说，这种圆雕立像上雕刻图纹的法界人中像，已知共有三尊。原河南滑县高寒寺曾有一尊，如今造像的下落不明，但留存有拓片。另外两尊就是弗利尔美术馆藏和青州博物馆藏。

青州所藏与弗利尔美术馆藏略有不同。弗利尔美术馆藏法界人中像法衣上的图案形象之间没有整齐的界格，图纹大致能够区分出上下九层，布局紧凑而灵活。而青州所藏法界人中像法衣上刻有明确整齐的界格，界格内刻画图案。

此像头手足已残缺，刻画袒右袈裟，袈裟正面分成纵向三列的界格，每列再分四五格，界格内刻画图案。界格内画面先是用减低浅浮雕的手法可出画面，画面上再用阴线刻手法刻出人物细节。但此像似乎尚未完工，因为线刻部分只刻了几个人物，因此，要具体识读画面的详细内容有相当大的困难。仅从画面上大致内容判断，似乎是有关《华严经》中六道轮回经义的图像。

三、山西高平开化寺壁画卢舍那法界人中像

高平开化寺中的大雄宝殿东、西、北三面墙壁上，保存有已知面积最大的宋代壁画。壁画创作年代和画师均有明确记载，由画师郭发等人绘制于北宋哲宗绍圣三年(公元1096年)。三面壁画中，西壁壁画最为精美，内容为说法图三组。

东壁壁画毁损比较严重，有资料说内容可能是《大方广佛华严经》的佛传故事。东壁南侧一组可以识别出是“卢舍那法界人中像”。佛像为坐佛，手印比较特殊。法衣上的图案没有界格，依稀可分三组，上面一组似乎是宫殿园林，中间一组的主要图案是一个圆内九个人物围绕这一个禅坐的人，或许是佛传故事吧，遗憾的是能找到的资料都集中介绍西壁壁画，而少有介绍东壁壁画内容的，具体内容不明。

四、敦煌莫高窟428窟北周壁画法界人中像

敦煌石窟第428窟南壁的这幅卢舍那佛，是莫高窟壁画中为数不多的几幅中最早、最好的一幅。大佛的袈裟，仿佛是透明的——里面透出的土红色线条，勾勒出大佛的身体轮廓；整个体内，呈现出各种奇景，包括三界（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）及六道（天、阿修罗、人间、畜、饿鬼、地狱）的众生相。

在两肩和胸部上方绘有佛、飞天和忉利天宫的天上界。胸部中央须弥山前画双手高举日月而坐的阿修罗，这是阿修罗界。下方是并列的山岳围绕着的房舍和衣着整齐的人物，这是人间界。再下方是半裸体的饿鬼界和鸟兽穿行于林间的畜生界。

法衣的下摆部分是地狱界。佛教讲业报轮回，人们会因各自的善恶不同而分别坠入六道中轮回，特别是那些欺人诈物、谋害他人的人是必定要下地狱的，这里刀锋遍地、狱鬼出没，一群赤身裸体的人在刀丛中狂奔号叫，气氛阴森可怖。

敦煌第428窟的卢舍那佛立像，身高172厘米，着土红色袈裟，右手结施无畏印，左手握袈裟边。大佛体内（袈裟上）自上而下描绘了三界、六道的众生相。

大佛两肩绘有坐佛、飞天。这是天界。

土红色线条，勾勒出的是佛陀身体（此处是前胸与胯骨）的轮廓线；轮廓线之内的不同区域，呈现出不同的景象（正如佛道两家的一个理念——“人体就是一个小宇宙”，“宇宙即人体”）。大佛胸前画须弥山，山顶五所宫殿内各坐一人，须弥山两侧各有一条龙缠绕。须弥山前，即大佛胸口处的巨人，是一位四目的阿修罗，裸上身，下着红色短裤，双臂上举，手托日月。这是阿修罗界。

大佛的衣袖及腹部画山峦，山间有许多房舍、人物，人物坐房内，或立于房外，或于林间修行、拥抱，或奏乐跳舞。大佛膝部画牛、马、猴、鹿、鸟等。

大佛的体内一角，有伏行的动物、立鸟、奔鹿等，这是鸟兽穿行于林间的——畜生界。

大佛的内裙下摆，有六个白色裸体人形，似在挣扎，奔走狂叫——这是地狱界，刀锋遍地，阴森可怖。

佛教讲业报轮回，人们会因各自的善恶不同而分别坠入六道中轮回，特别是那些欺人诈物、谋害他人的人是要下地狱的。

五、中台世界博物馆藏北齐石雕彩绘法界人中像

此尊佛立像是卢舍那法界人中像。其特征是佛身上以或画或刻的手法描绘出佛经内容，主要在表达《华严经》所说的“无尽平等妙法界，悉皆充满如来身”之意象，以阐明卢舍那佛的法身中，法界诸相无一不现的道理。此件卢舍那法界人中像跣足而立，右手施无畏印，左手执衣一角，佛衣上画有佛陀、菩萨、飞天、人、恶道等法界之图像，以流畅的线条勒出，再加上点金、彩绘，形成生动璀丽的图景，使观者在瞻礼佛陀之时，体味种种法界之深义。

五、中台世界博物馆藏北齐石雕彩绘法界人中像

走进中大南校区图书馆一楼大厅，便能在显眼位置看到18件佛教石刻文物。中大图书馆介绍，该石刻文物主要分为两类：一类是佛教雕刻，另一类是墓志，而以前者居多。这批造像的服饰、体征时代特征明显，如褒衣博带、秀骨清象式特征，在北魏晚期造像碑中有充分展现，造像碑主要流行于北朝至隋代的中原北方地区，南方地区罕见出土和收藏。这些陈列在中大图书馆一楼大厅内的18件石刻文物，是上世纪20年代末商承祚教授从北京购置并用专列火车送到广州，几经风雨200件作品仅剩18件的。

作品中最珍贵的是北魏佛教石幢和卢舍那法界人中像。

佛界，弟子像上方环雕出七铺三身组合造像

佛像体形高大，由整块汉白玉雕成，身披袈裟，立佛残高175厘米，肩宽50厘米，头高30厘米，身躯平直，肉髻低平。从佛像胸前到膝部自上而下浮雕六道场景，栩栩如生。脑后正中偏上的位置凿有1.5厘米见方的方孔，可知原配有可装卸的头光。佛着通肩袈裟，佛衣贴体，下摆不外侈，使身体呈桶状，佛衣下摆下方露出僧祇支，僧祇支上纵向刻出平行褶纹。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下为畜生道；中为阿修罗道；上为人道、海水、须弥山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下为地狱道；上为饿鬼道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下为人道、海水、须弥山；中部（山体腰际以上）为天道；天道上方为佛界（弟子像）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六、阿艾石窟唐代壁画卢舍那法界人中像

阿艾石窟壁画中的一身卢舍那佛特别引人注目。其袈裟上绘出法界图像，表现“三界六道”的内容。最上部左肩绘一钟，右肩绘一鼓，象征晨钟暮鼓时间流逝。胸前绘五身“天人说法”。腰部绘香水海中四条龙托起须弥山和大地，左右有日、月悬空，下方绘出一匹白马。两膝绘圆轮，内有天人与武士。左臂从上至下为结跏趺坐的天人、阿修罗、白象。右臂仅见一结跏趺坐的天人和半身白马。与阿艾石窟相似的卢舍那佛，在库木吐拉第9窟有一身(现已模糊不清)，其年代与阿艾石窟接近。敦煌莫高窟卢舍那佛像重要的有两处，北周第428窟的卢舍那佛最著名。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这幅卢舍那佛像的袈裟上头装饰了很有名很重要的佛教小宇宙，叫做“三界六道”，这个天的描绘是以中间有一个须弥山，有一些天人坐在须弥山顶上，这是常见的表达天的方式。可是在其它的地方，须弥山前面往往站了一个阿修罗，但是在这里没有站，而是把这个阿修罗挪到旁边去了，非常有意思的一个新想法。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

而且他在画人间的时候，前面我说到这些供养人他们都是只有文字题名，没有画像，可是他在画三界的人界这一部分的时候，他却画了世俗的人，有两个当兵的拿着长矛这样举着，很可能是供养人里面的军人，然后他的对面又有两个人是夫妻，一个大胡子的男人，一个女人，就像是两夫妻在这儿。他没有直接的把这些供养人就画成了谁谁谁，但是他把这些世俗的人画到了袈裟上头，用来表示人界。

卢舍那佛与“法界人中像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