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骑马佩剑到花甲之年,他一生坚守在大西北的寺院里 | 正慈法师行者日志

来源:正慈法师 觉悟号  时间:2024-05-13

从骑马佩剑到花甲之年,他一生坚守在大西北的寺院里 | 正慈法师行者日志

文/正慈法师

龙年的今天,我从湖北的荆州,也就是长江之边,来到了黄河岸边的银川。这一条江,这一条河,曾经孕育华夏文明的摇篮。

“给心灵放个假”。银川对于我个人而言,是一个来了还想再来的地方。古人说的“爱屋及乌”,因为这里有我非常要好的老同学——耀正大和尚。这是我一次次地来到这里的理由之一。要说还有其他理由,也可能与我个人的喜好相关,在这片广袤苍茫的大地上,在这片深邃敞亮的天空,我可以尽可能地敞开我的心扉,呼吸着自由的空气,翱翔在无限的遐想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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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喜欢大西北广阔无垠的自然状态,它颇能撞击我的思想。我很喜欢老同学耀正法师的真诚热情,几十年来,他对任何同学的到来都是这样,我们也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同学关系。

车子行驶在刚刚刷黑了的马路上,两旁的金叶榆,在明媚的春光照耀下,是如此勃勃生机,让人一下子产生非常美妙的美感。我想,走在这样的路上,有谁还会想到,这是在大西北?中国的城市今非昔比,道路的提升、寺庙的改观、生态环境的建设,变化之大。如果不是常来这个地方,你会怀疑是不是走错了?银川城市的街道说不上高大上,但是干干净净,清清爽爽,有老街的样子。西北的银川原来也是一个宜居的好城市,是那种有年头的城市,好有烟火气息。

2024年4月25日中午,我从机场来到了甘露寺。

在寺庙的山门前,我看到了新建的石头牌坊,像古城门楼的三个大门那样的门楼,让我很好奇,也很惊讶。我们用餐的这一排房子,是在更高一处的地方建起来的一栋两层楼。往外望去,风景感觉越来越好了。下坡处的前面正在建一个廊桥和廊亭,此处还有康熙年间遗留的的老石碑刻,耀正法师介绍说,在廊道的一头准备再刻碑,立一个重修甘露寺的碑记。我很期待再增添一处文化亮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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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到来,感觉变化都很大。尤其这一次的感受更是不一样。耀正法师是1995年回到这里的。数十年来,我见证着这里的变化,可以说是从无到有,白手起家。当年我们来到此处,才知道什么叫戈壁滩寸草不生,什么叫大西北的荒凉之地。那就是一个不毛之地啊!

耀正法师告诉我,他的花园丁香花刚刚开过,牡丹花也正在盛开。山门前还有一个偌大的生态停车场。一眼望去,我说“你这太高级了!”一个沙地的大型停车场,也真是一个原生态的停车场。他花了几十年种下的树,如今已经成林,站在这里望过去,我只想说这太不容易,太不简单了!也让人感动不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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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老同学,如今走起路来也没有以前那样威武了,毕竟到了这个年龄。虽然他几十年练功练拳术,从来不间断,一直坚持运动。打咏春拳的木桩子,我也是见过的。我问他现在还跑8公里不?他说现在跑不动了,路上的车子多了,安全也是个问题。操劳了几十年的他,如果不是有这么硬朗的身子骨,估计也很难坚持到现在。

一辈子把一件事做好,一辈子做好一件事。专心致志、安心自制地做好自己,做好道场。一生没有太多的贪求和奢求,这也是一个人最好的人生答案吧。几十年过去了,如今他守住了师父交给他的道场,也兑现了当年对师父的诺言,在他的手中,把这个小小的道场,恢复中兴了起来。相比当年,如今的甘露寺,已经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。

一个守望着家园,守望着心灵的出家僧,曾经年轻的这颗心,守护到如今几乎年迈的时光。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力,才能够让自己说服自己,坚守在这样艰苦的大西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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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1年,17岁的耀正法师出家于马鞍山甘露寺。我问他当年的寺庙是个什么样子?耀正法师告诉我,那个年代,就是在老庙基的旧址上搭起个帐篷,简单地说就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其实什么都没有。曾经的寺庙,也就是一堆废墟而已。

我们要知道,这是在荒漠的戈壁滩上。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之下,我的老同学耀正法师,与他的老师父,开始了他们的修行生活。今天的人们,真的可能无法想象几十年前的中国,竟然是如此的贫瘠落后。这也是老一辈人无法忘怀的苦难岁月。

“沙上见日出,沙上见日没”。耀正法师告诉我,大风刮起之后,尘土飞扬。早上起来,有时满脸嘴上都是尘沙,灰头土脸的,哪有一个人样子呢?风再大一点,这个临时支起的帐篷有时都会吹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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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的艰辛与磨难,无疑也造就了我们的耀正法师,在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侠骨气概。“几处吹笳明月夜,何人倚剑白云天”。他曾经是骑着马上路和上街去办各种事情,当年是骑着白马巡山,身佩金剑,头戴斗笠,仿佛古代侠客似的。他会骑马,就是老师父为了让他能够更快地到外面去采买更多的东西,为寺庙服务。

我完全能够理解老师父的良苦用心,只有这样,才能为后来的寺庙重建,做更多的事情。可见当年的穷苦;可见当时的生存环境;可见当年修行的不易;可见困苦对于修行的考验;亦可昭然见其信仰对于一个人的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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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难以想象当年甘露寺的一无所有。如今的戈壁滩上,已经被耀正法师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,早已经长大成林。如此的简单,如此的困苦,竟然造就了如此的一代人。如果没有前人栽树,后人哪来的成荫呢?我们真的不能忘记。如果我们忘记了我们的过去,未来会是什么样子?真的是惭愧不已。

我这次到来又有了新的发现,原来我们的耀正法师,还是一位画家,善书法,能绘画,强记下来的诗文也不少。我见到他抄的《心经》,以及黄檗禅师、元稹的诗文,还有郑板桥的诗句等。至今他也不用微信,在佛教界估计不用微信的僧人可能寥寥无几,他要算是其中之一了。

真所谓是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呀。甘露寺是在银川的河东,据耀正法师说,当年去甘露寺的路上,需要坐船上岸。如今沧海桑田,交通的便捷,公路的畅通,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乡村城市的看法。这就是今天的中国,一切都改变了,一切都好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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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耀正法师在聊天时,无意间说到在银川的海宝塔寺已经往生了的湛祥法师。我们是南京佛学院的同学。还记得湛祥法师在南京时写的一篇文章,里面一句叫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的话,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。如今其人已经不在人世间,令人宽慰的是耀正法师介绍,讲座之前与我说话的那位如照法师,就是湛祥法师的出家弟子。如照法师告诉我,他是从南京栖霞山佛学院毕业之后回到宁夏的。

我的老同学湛祥法师示寂之后,因为在银川海宝塔寺内没有地方建塔,耀正法师告诉我,他的灵塔就安置在马鞍山的甘露寺塔林中,也就是耀正法师的寺庙里头。这一次我没有时间去我的老同学塔前上香礼拜了,只有等到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了。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是毕竟我知道了,他的灵塔就在甘露寺。是夜睡前还念叨“方听无生曲,始闻不死歌,慈悲当体是,从此念弥陀”的话,大德们讲“临行赠汝无多子,一句弥陀作大舟”。

老同学我们是永远见不着了,但是作为老同学的我,今天又回到了我们老同学湛祥法师曾经常住过的地方,我就会想起我曾经的这位老同学。他比我们的年龄要大得不少,那个时候,对年龄的限制没有像现在这样严格。两年相处下来,没有想到因为我北京的同学耀正法师的缘分来到宁夏,我还在海宝塔寺曾经见过湛祥法师,那时候他已经显得有些老态了。后来再来宁夏的时候,就听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。我们这位老同学与外面交往很少,可能是与年龄有关,再者因为大西北的偏远,所以很难见上一面。没想到湛祥法师,我们就这样永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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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将离开银川,耀正法师陪同身振法师去会场做专题讲座。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,安安静静地想着此行来到这里,与耀正法师、身振法师相处的时刻。老同学见面在一起,都很珍惜彼此之间的法谊,时不时也会想起我们的学生时代,忆起曾经的过往,那年轻时的样子,那些美好时光,如梦幻一般……

曾经刷到一个讲孔子与老子的故事视频。在这两个伟大的人物之间,用老子的思维来释怀我现在的心理,我觉得再恰当不过了。当然我们还得像孔老夫子一样,该做的事就得去做。明知道有些事做起来很为难,甚至是不可为,但只要我们有办法能做得到,还是要去做,因为是正确的选择就得坚持。

我来了,要走了;我走了,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过来。在这些来来去去、匆匆忙忙的时间里,比如说来到这里,就有种想停留下来,歇息上几天,不急着离去的心思。往往总是又会被突发的各种事情打破,难以满足这小小的私心愿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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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了,回到了长江岸边。

我还是常常会忆起,黄河岸边,那个驱马奔驰的同学少年。

不由得想起唐边塞诗人高适的一首诗《塞上听吹笛》:

雪净胡天牧马还,月明羌笛戍楼间。
借问梅花何处落,风吹一夜满关山。

银川今夜思千里,霜鬓明朝又一年。

善哉善哉!

“临行赠汝无多子,一句弥陀作大舟”。我的老同学啊,我们曾经同船过渡,我们终究还会同船过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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