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广州光孝寺 时间:2024-05-30
「禅在当下」,大体上是要回答这样的两个问题:一个是「什么叫禅」,一个是「什么叫当下」。
「当下」就是现前的一念心。禅在当下,生命在当下,生活在当下,迷惑在当下,觉悟在当下,由觉悟所生的觉的感受、受用也在当下。我想,世间的一切,物质的也好,精神的也好,文化的也好,只要我们生命去感受它,都是当下的。只有当下是实实在在的,而且当下所接触的东西,如果那一念心是无分别的,没有你我他、没有好与丑这样的一些分别,所接触的那个事物,佛教叫作实相。
那完全是用感觉去接触它。佛教把感觉叫作现量。现量就是感觉的知识。用现量去接触一切事物,这一切事物就是原原本本的。没有任何的分别心,我们是用心的原态去接触外在一切事物的原态,这个时候的感受,就是禅的感受。到了第二念,就不是禅的感受,那可能就是知识的感受。禅的感受离开了知识,所以叫现量,是当下的。知识的感受是要思维,要分别。
所以,禅就是我们现前这一念心。此心不是一个完全的精神状态,不完全归结于精神的范畴。如果完全归到精神的范畴,这一念心,它就没有落脚点,没有对像。这一念心如果完全没有对像了,那也无所谓当下不当下、感受不感受。
所以,只要一起心动念,它一定是心和对像,也就是说,心、精神和物质是同时体现出来,没有谁先谁后;既不是心在前,物在后,也不是物在前,心在后。
因为一切的东西如果没有生命去感受,都没有任何的意义。
只有生命和外在的一切产生一种共振的时候,这一切的意义才产生了,一切的东西才真正有意义。
所以说,禅就是我们眼前的一念心。这一念心就是一切的法。一切的法就是万事万物。
佛教有一部很有名的论典,叫《大乘起信论》。这部论上面讲,「所言法者,谓众生心;是心则摄一切世间法出世间法。」就说我们当前的这一颗心,包含了世间的一切法、出世间的一切法。世间的一切法,就是所谓世俗的;出世间的一切法,就是所谓超越的。
我们现前这一念心,它的本体,就是我们佛教所讲的「真如」。
如果这一念心和真理、和真如、和实相不相应,那么这一念心的价值,就没有什么意义。只因为我们这一念心,它是和佛教讲的究竟的真理不二的,所以我们把握现前的一念心,就能和佛教所讲的究竟的真理保持一致。究竟的真理就叫「真如」。真,就是不是虚谓的、不是虚构的;如,就是说这种事实无住的状态,或者说空的状态、原生的状态,是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,它是如。「如者不变,真者不假」。因为它是一个规律,是一切事物的原态,是一切事物实在的相状,所以把它叫作「真如」。
那么我们现前这一念心,就和一切事物的原态,心的原态保持一致,所以它「不向前际去,不向后际来,亦不在现在住」,叫做三际不住,「以无住为其种性,以当下现其受用」。所谓际,就是边际。前际指过去,后际指未来。当下,就是指我们眼前这一瞬间。这一念心「不向前际去,不向后际来」,当下的这一念,它也是一直都在延伸。如果我们的智慧观照能够每时每刻地把握这个当下,那么我们的人生就有真正的生命的大智慧。所以,以当下来显示「一切法无住」这样的一个规律的作用。
《维摩经》上面讲,「从无住本,立一切法」。
一切法本的根本是什么?一切法的根本就是无住。所以,无住是一切法的一个总的规律、总的形态。
刚才我讲到,所谓无住,就是说一切都是可以突破的;一切都在变化;一切都不是固定的。所以叫无住。世间万事万物是无住,如果我们的心是有所住,这就产生了矛盾。如果万事万物都无住,我们的心也是无住的心。那就是这个样了。心有住,万物无住,就是这个样子,总会对立。一对立,就有痛苦;一对立,我们就不自由,不自在,不能顺应事物发展的规律,就会不自然。不能顺应事物发展的规律,这就是我们痛苦的根源。